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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是地道的南岳人,却对“五岳独秀”的南岳衡山情有独钟。
最早听到“南岳”的名字,是祖父吆喝一班父老乡亲,农历八月上南岳进香。那年,我8岁。听大人讲《封神演义》,姜太公封神崇黑虎为南岳司天昭圣帝,我才晓得南岳山中也住着“神仙”。祖父到南岳敬菩萨,拜的就是圣帝。作为一族之长,祖父胸前挂着一个红肚袋,袋面绣“南岳进香、求福求寿、消灾祛病”12个黄字。
祖父80大寿时,亲朋好友合赠一匾,上书:寿比南山松,福如东海深。东海的地理位置,极易从地图上找到,南山的地名各地都有,难以实指。我其时想,“南山”恐怕是个虚化的地名。
我对南岳全方位、多角度的端详,始于1982年从医学院校毕业后,分到南岳山麓的湖南省结核病防治医院工作。那时,南岳尚未开发,上山的路四通八达,没有关口,也无收费处。节假日,只要心情好,邀三五朋友,上山寻幽访古,登高览胜,信马由缰。这种心灵的自由飘逸,有如云卷云舒的山中白云,成了我在南岳最惬意的回忆。
在南岳的日子,我老是想着一个问题:千百年来,四面八方的游(香)客络绎不绝地来南岳朝拜,那么,主导游客(香客)行为的“想法”,或愿望是什么呢?是求财求福求仕途,还是求长生不老,健康平安?多年的南岳实地考察考证,我发现,摩崖石刻也好,风土人情也好,溪山胜迹也好,都与“寿”字关联。也就是说,香客到南岳朝拜,大多是来求寿、求健康、求平安的。
我们不妨沿着登山路线的示意图,寻觅一下南岳的“寿”迹:从山脚下到祝融峰绝顶,都有“寿”迹伴君逶迤,一步一步拾级而上,“寿”的意境愈见宽广,当你站到了“惟我最高,尊峙寰中”的祝融主峰“接天处”,你便会真切地感受到“寿福齐天”氛围。 颇具北京故宫风貌的南岳大庙前,有一座“寿涧桥”,因源出紫盖峰的寿涧溪而得名,此桥把大庙和街市人为地分为“仙俗”两界;大庙的东侧有座“寿宁宫”,宫内一眼泉水,水甚甘冽,称白龟泉,相传饮此水,祛病延年。 来到七十二峰的赤帝峰下,有条险峻陡峭的登山古栈道——百步云梯,云梯旁的峭壁上,明清时期,刻有“南维拱寿”4大字,一个“拱”字却凸现了芸芸众生朝拜长生之地,祈福求寿的盛况。 仰望“忠烈祠”左上方登山古道,旁有一长方形亭,金顶翘角,琉璃筒瓦,名曰“延寿亭”,内置石凳,供游人小憩。再往上数百米,便是供奉无量寿佛的“寿佛殿”。而南岳一带的民俗,二月初八为“朝寿佛日”。这天,各地前来寿佛殿朝山进香者,熙熙攘攘,或搭台唱戏,或设擂比武,或买卖土特产,人山人海,热闹非凡。 南岳作为寿山,靠谱的说法,莫过于金简峰下的皇帝岩上宋徽宗御书“寿岳”两个大字。朱红,字大五尺余,古朴苍劲,现保存完好。比较隐蔽、鲜为人知的祝融峰顶巨石,还刻有宋代黄桂所书的“寿”摩岩石刻,字大径丈,气势不凡。 后来,我到湖南省图书馆查阅有关衡山的史料,对“寿岳“又有了一个更明确、清晰的认知。 据史载,唐虞时代,就有东西南北四岳,到周朝,添加中岳,变成五岳。衡山在五岳中处于最南边,依照金木水火土“五行”定位,南方属火,传为火神祝融所居,故称南岳。 又据《周礼》、《星经》、《春秋》等典籍记载,衡山因“分当轸翼,光辅紫宸,上列注生之宿,下符长育之功,称物平施,故谓之衡”。它处于星度二十八宿轸星之翼,“度应玑衡”,像衡器一样,可称量天地万物,能“铨德钧物”,故名衡山。而在轸星旁有一小星,名“长沙星”,此星“主长寿,子孙昌”,衡山古属长沙国,借名伸义,衡山便有“寿岳”之称。有趣的是,象征长寿的生命之树·南岳山顶高台古寺五株“念庵松”历经几百年的风霜雪雨,至今高大挺拔,郁郁葱葱,叹为观止。
1989年8月,我以《寿比南山的由来》为题,写一篇史地知识科普小品,投寄《大众卫生报》,文章见报后,《陕西日报》等众多报刊争相转载。“寿比南山”的出处首次提出,令蛰住多年的老南岳人耳目一新,茅塞顿开。当年南岳区委、区政府采信我的提法,举办了首届寿文化艺术节,挖掘、拓展丰富的南岳吉祥、安宁、永生的寿文化内涵,令人欣慰。如今,她以更加迷人的魅力展示在世人面前。后来, 我弃医从文,当上了一名职业记者,离开南岳多年,但我心中永远装着南岳的秀色和神奇,作为一位为人民健康而奔走呼号的卫生科普报记者,我每年都要来南岳“还愿”:我衷心祈愿百姓的体魄安稳如山,百病不生,寿比南山不老松!(汤江峰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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质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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